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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不落帝国的黄金时代：霍乱的肆虐

在1854年，日不落帝国处于黄金时代，但是，伦敦却遭受了来自威生物王国的偷袭——霍乱。从威斯敏斯特的老爷到血汗工厂的童工，每个人都陷入了群体恐慌之中，生怕下一个死掉的就是自己。直到现代公共卫生之父约翰·斯诺发现水源才是霍乱传播的要害，英国人才陆续填埋受污染的水井，这场霍乱才被压下去。

🦠 引发霍乱的病毒来自印度

引发霍乱的细菌都来自英属印度的恒河流域。英国人惊讶的发现，人口稠密的恒河流域虽然也会时不时爆发霍乱，但全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成为气候。后来，英国生物学家在恒河水中发现了一种新型病毒，正是它们消灭了霍乱虎菌。如果印度人感染了霍乱，他们只需要进恒河里泡一泡，就能够清除病毒，简直是“师婆大神”护体。如果英国人早点知道这一奇效，他们真的可以运一批恒河水支援伦敦抗击疫情。

💦 恒河的“药劲”

一百多年后，今天的恒河水仍然以干净又卫生闻名世界。印度人依然坚持下“河治病消灾”的传统，只不过现在恒河水的“药劲”比以前大多了。就连酒精也无法考验的印度人民，喝上一口，立马被送进医院。从守护印度人的大宝剑河，变成了撂倒印度人的干水河。这一百多年，恒河究竟发生了什么？

🌊 恒河：南亚第一大河

恒河是南亚第一大河，是整个印度北方的母亲河。年平均流量是黄河的七倍多，再加上丰富的季风降水，提供了极高的人口承载力。整个恒河平原上住着六亿多印度人，如果加上三角洲的孟加拉国，就是接近八亿。

🚯 恒河的自净能力

一般来说，河流的流量越大，自洁能力就越强。毕竟水多了，可以把污染物冲走稀释掉。何况恒河里还有湿菌体等各种微生物住镇，能力更上一层楼。但是，能力越大，KPI也就越重。恒河的自净能力反而让人类可以放心大胆的污染，就像能吃苦的印度人往往会吃更多苦。

💩 恒河的污染程度

强大的恒河也是越来越干净卫生了，世人皆知恒河脏，但到底脏到什么程度，还得用数据说话。我们一般会用粪大肠菌群指标来衡量水体受粪便污染的程度。我国的地表水标准里，五类水体的指标是每升四万个比这个再差就只能称之为“臭水沟子”了。再看恒河圣城瓦拉纳西的恒河水，测得粪大肠菌指标最高，能达到每升一个亿，超标2500倍。人和大肠杆菌在这里确实是“众生平等”。

如果看其他的指标，恒河一样表现亮眼。网友戏称为“元素周期表河”，并不夸张。比如，首都新德里的母亲河亚莫纳河千含量最高，能达到每升120毫克以上，是我国五类水标准的1000多倍。除了铅之外，恒河水里其他元素超标几十倍，都是家常便饭。这也让河里的生物物种，特别是恒河豚，深受其害。肝脏内存在严重的铅中毒和隔中毒。当然，具体元素还是有公开标准的，还能拿来比较。至于河里的尸体和骨灰，你很难说清楚都是些什么成分。恒河变得如此抽象，谁应该背这口大锅？

🌳 森林覆盖率和水土流失

首先，就是英国人。虽然你们已经跑路70年了，但是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照理说，在水热条件极好的南亚次大陆，如果没有大规模开发森林覆盖率应该是极高的。但是，现在的印度森林覆盖率只有24%，和有着广阔干旱地区的中国基本持平。这就说不过去了。木材在今天依然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在几百年前更是如此。当年工业革命在戴英如火如荼把他送上了世界霸权的宝座，但也把英国本土的森林资源消耗殆尽。当时整个西欧的森林覆盖率都在快速下降，英国找遍地图，简直没有比印度更好的红利，然后就开始了黑奴式的掠夺。何为黑奴式的掠夺？那就是只管上船不管下船，只管砍不管后续。不少森林被砍伐后，还未运到港口就在半路腐烂了。如此这般操作，到1880年，印度的森林覆盖率已快速下降到32%，而纬度相近的老窝则有85%。森林衰退意味着水土流失，洪水频发。如今的恒河是全世界疏杀量最大的河流，比黄河还大。对此，英国人功不可没，但是森林砍伐，水土流失，总体上还是物理输出。而超标2000倍的大肠杆菌则是魔法输出。后者显然是当代印度的特色产物，具体来说就是人口爆炸带来的印度特色的城市化。

💩 超标2000倍的大肠杆菌

印度在1952年有3.8亿人口，在今天则是14.4亿，世界第一，但国土面积还不到我国的三分之一。人口极其稠密，尤其是恒河流域集中了印度四成的人，几乎相当于全世界每13个人就有一个印度恒河楼表。印度最能生的三个邦也都在这里。其中最靠北的北方邦有2.5亿人口，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一级型种区域，比河南广东加起来还多。这大几亿横河老表正在经历快速的城市化，他们当然有追求城市幸福生活的权利，但是，现代城市文明离不开两样东西，厕所和下水道。城市生活依赖于物质上的大进大出前端的生产力，越强，后端的生活废物和垃圾就越多。城里人口会非常可问。比如，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每天会排便100到300克，乘以365天和6亿人相当于0.2到0.6亿吨粑粑。如果没有工业化处理这么多粑粑，就是环境灾难。就是超标2000多倍的大肠杆菌，这还只是人体排出的废物。日常生活中，每年还会产出大量固体废物，生活越城市化，产量越大。而且，印度正处在工业化狂飙突进的阶段，皮革塑料造纸印染化工各种各样的污染大户遍布恒河沿岸，他们每天都在努力排放为恒河的元素周期表贡献了大量作用。

🚯 印度的垃圾处理能力

这些污染大户在印度有吗？不能说没有，但非常匮乏。印度当前的垃圾处理能力大概只能满足一半需求，剩下的垃圾无非两个去处，一个是垃圾围城，从新德里到阿格拉，从勒克脑到巴特纳，全都如此。另一个就是青稻恒河，无数印度人的把把难以计量的固体废物上万亿升的污水全都鹰排进排恒河。这条特别能吃苦的河实际上沦为了北印度的钩子。

🐟 恒河的生态环境

在印度学者公开发表的论文里，直呼恒河的污染程度全球第二，考虑到排名第一的印尼爪哇岛西塔卢脑河只有大约300公里长，称恒河是全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大河，那可一点都不违反广告法。作为北印度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条龙须沟，恒河还有一个特点，水量的季节性变化极大。每年三到四月的旱季，恒河的流量只有约2000立方米每秒，和黄河大差不差，但在雨季的几个月，流量可以扩张20倍，达到4万立方米每秒。这导致恒河在旱季的自浸能力并不出色，或者干脆就是一条污水河，河水完全发黑黑得肉眼可见。就连那些最极端的印度民族主义分子也不敢嘴硬，否则就是救护车异响。此时的恒河已经被灌满了物理和法术伤害，但还没结束。巴纳特人民还要给恒河一点小小的婆罗门震撼。

🕯️ 恒河的文化意义

作为印度人民的圣河，恒河两岸每年都要搞大量的宗教活动，大批信众会在河中沐浴并献上祭品。这些大型宗教活动的人流可达千万级别，光是无序的吃喝拉撒就能在短期内把局部水质干到崩溃，效果堪比东非大草原上用排泄导致河水缺氧，憋死鱼虾的河马呢。印度教认为在恒河边火化尸体并洒入恒河可以洗涤灵魂，尤其是在圣城瓦拉纳西。每年瓦拉纳西恒河沿岸的火葬场都要处理三万多具遗体。至于那些没钱火葬的穷人很多就直接丢进河里，自然降解，完全无法统计。而且，这还只是一座城市而已。恒河烂成这个样子，就连重度官僚主义的印度政府都看不下去了。2011年，终于建立了恒河流域管理局，并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国家恒河流域项目。然而，这更像是为了竞选搞的面子工程，比如在沿岸新修了许多厕所，但厕所污水其实是直接排入恒河，这和印度版城市化只修地上不修地下简直一脉相承。不光治理污染是失败的，印度官僚甚至还要更多的占有和榨取恒河的价值。比如，恒河的入海口在孟加拉国，但如此神圣的恒河水怎么能流到穆斯林手里呢？应该优先供给西孟加拉邦才对。就在边境上建了一座法卡拉大坝，相当大比例的恒河水改由加尔各达一带入海。这成了印梦两国关系一个拆不掉的障碍。就连恒河入海口的世界最大红树林孙德尔本斯两国都各玩各的分别向教科文组织深移了一次了一次。显而易见，相比污染问题让印度再次伟大才是当前的头等大事。既然恒河这么能吃苦，那不妨再多吃一些。虽然今天的恒河靠着它强大的基础数值仍然凑合能用，但是，印度的人口还在增长，城市化，工业化还在加速。这其中的巨大成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恒河走向环境崩溃，本质上就是印度现代化过程中将大量成本转嫁大自然的结果，并且正在快速逼近环境承受的极限。印度的现代化之路有多远，恒河的苦日子就有多久。

本期视频是地球知识局地球传口器系列的第一期，我们将聚焦于各种重大环境问题，从人文地理的角度解析一场场环境崩溃背后的本质，究竟从何而来，又将走向何方。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下期再见。